如果雷到你了
那真是太好了！
【忘羡】🌹（上）
01.
魏无羡死了。
没什么好说的，事实上，他早该有这样的觉悟。自温家逐渐要针对江家，并推动着社会舆论把他江家养子的身份推到浪尖上开始——古话讲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即使他拿这句话“安慰”江澄时被这家伙打了一顿。
入春时节，这两天天气都很不错，但只有今天阴风怒号，阴沉的乌云挤在一起，竟然挤出了些许雨丝打在这个灰蒙蒙的世界上。
魏无羡伤得很惨，他的整个下半身被变形的车子压得死死的，脖子上、隔壁上、背上，被破碎的玻璃割了大大小小不少的口子，不停地流血，痛到了极致便是麻木，他的神经系统也因此罢工不干，所以魏无羡到后来便只觉得冷了——搞出车祸的人大概铁了心不给他活命，魏无羡看得很清楚，对面那人开车的人是“自杀式”地撞他，他压根没有回旋的余地。
撞死魏无羡的幕后的人应该很乐意看魏无羡这幅惨兮兮的模样，毕竟在明面上魏无羡恣意地怼过他们好几回。雨越下越大了，魏无羡的感官系统也已经相当的不敏锐了，只能听见模模糊糊的嘈杂的雨音，还有人声，很多人。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自己手机“滴滴”的声音，那里装着一个定位器，现在估计已经被损坏个彻底，江澄温宁那边也许已经收到了信息。
魏无羡离开前已经交代好了温宁——这人虽然腼腆但办事能力不错，作为深埋温家的钉子迟早有一天会掀翻温家的，就是对江澄不放心，他老是看温宁不顺眼。两人虽然性格迥异但都不傻，他的定位器被损坏后肯定都明白他已经凶多吉少，魏无羡只希望这两位祖宗能好好合作——好歹他下去碰见江叔叔虞阿姨不会被削得很惨。
魏无羡又吃力地歪了下脑袋，碰到了什么东西，透过模模糊糊的视线，他捕捉到了一点红色——玫瑰红。他心下了然，又有些惊异，那支玫瑰居然还存活。
实际上没有，它跟魏无羡一样惨兮兮的，只零落地剩下几片花瓣。老实讲魏无羡并不想看到它，也并不想在临死前想起那个人。
蓝忘机。
仿佛终于把能放心的都排尽了，才不甘不愿地剩下一个蓝忘机。
这个人总是能激起他心里的一点燥乱，明明在很久以前都是他引起蓝忘机的暴躁，现在反倒换成他了。但魏无羡不得不承认蓝忘机这个人还是在他几乎平静赴死的心境中冲出一股滔天的波浪，但却转瞬即逝。
雨哗啦啦的下，跟弹珠似的扑的他满脸都是，魏无羡只觉得有液体不住地从自己脸颊上、眼窝处滑下来，冰冷冰冷的。
他仍然没能弄明白那股情绪是什么，就投向了那片既定的黑暗。
兴许是不甘吧。
02.
魏无羡睁开眼睛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做了个荒诞不经的噩梦，但他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低下头，看见了自己的尸体。这可他妈有些惊悚了，魏无羡捂眼，有些不能接受自己英俊的皮囊变成了这幅模样——它非常可怜，体无全肤，血水混着雨水几乎浸染了一片儿地，只有那张脸看着好点儿，毕竟被雨冲了很长时间。
雨已经停了，晴空万里，阳光洒下来，照的地上坑坑洼洼的水亮晶晶的，是个极好的天气。
魏无羡有些无言。
行吧，死在这样阴晴不定的天儿里，蛮适合他的。
只是……魏无羡举起手，透过半透明的皮肤可看见围在他周围的一群人，他们拿着摄影机拍他，讨论着，喧闹着，只有警察忙忙碌碌地收拾现场，道路上已经“呜呜”地堵了一堆车。
魏无羡冷眼旁观。
在这群人眼里他大概不是一条逝去的生命，而是一则新闻头条，一篇吸人眼球的火爆的文章。也许过很长时间，待杂乱不堪的八卦舆论平息之后，人们才会唏嘘曾经在商业领域惊鸿一现的青年才俊魏无羡。
乌合之众。
魏无羡懒得看这群人，他盘着腿飘在空中，确定这群人看不到他之后，不禁骂了一句“靠！”
尼玛死也不让他消停会儿！
魏无羡在此之前还是颇为纯粹的唯物主义者，但现在不是了。他他妈的连人都不是了。淦。
当鬼魂的日子很无聊，没人能看见他，他也不能和任何人交流，这世间安危冷暖，与他无关，因此他也不能做点好玩的事儿，比如去吓吓温家的讨厌鬼，最好吓死才好。
灵魂状态不冷不饿也不会困，所以魏无羡发够了呆，等事情似乎彻底发酵后，才慢吞吞地朝江家的公司飞过去。
江澄在开会，他站在桌子最前面，气势比起他上次见他似乎沉稳了一些，眼睛下面有明显的青色，眉宇间满是阴沉。
魏无羡跟了江澄一天，江澄一天都挺正常，叫魏无羡挺佩服他，他相信现在整个城市都被他魏无羡身死的消息搅得满城风雨，这脾气暴躁的家伙居然能这么平稳地承担下来了。
外面已经是深夜了，江澄在加班，终于处理完一打文件，他状似疲惫地揉揉太阳穴，略微放松的眼神却被一样东西吸引了，魏无羡一看——是一支玫瑰。
靠。
这支玫瑰是魏无羡插的——别想歪，是他有次从外面随手拿来撩妹的，这不快情人节了吗，结果没撩到妹。然后他就一边跟江澄贫嘴一边随手插到这水杯里。
江澄多久没整理他办公桌了……
江澄从水杯里抽走那支玫瑰，低头，轻轻地笑了一声，笑得魏无羡毛骨悚然，就在魏无羡以为他要把这支玫瑰扔了的时候，他看到江澄站起来走到了窗户旁。
然后开窗，残暴地一把把花瓣全抓下来一扔。红色的花瓣很快就随风挥舞着飘散了，外面的天空是一片阴冷的黑色，只有办公大楼附近被灯光打得如同白昼。
“……”魏无羡目瞪狗呆:“我去，你小子真狠！”
就听到江澄冲外面说:“魏无羡你个王八蛋。”
“……”
骂完这句，江澄又面色如常地回到了他的豪华皮座椅上，背挺得贼直——他还要挺起整个江家，独自走一条很长的路，只是最初说要陪他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魏无羡沉默地虚空拍了拍江澄的肩。
“加油啊。”
03.
情人节那天，江澄给他办了个葬礼。
魏无羡都搞不懂这家伙是想干啥了——把日期定在这一天是要拉整个城市的小情侣的仇恨吗？？自己单身还要拉他下水？日！
来的人倒是不少。
什么社会名流丧词一系列流程魏无羡都没看，他嫌恶心，他本人十分厌恶这种表面工作，不过他算能理解江澄为啥这样干。
过了很久很久那群社会人都走了后，来了一大波熟人。魏无羡一眼看过去，沉默了。
是他高中时的同学，聂怀桑他们……我日他才想起了之前这群傻逼说要在情人节办同学聚会，他没法去，却特别风骚地说要在那天破财给他们寄玫瑰，每人送一支，免得有些单身狗尴尬。
现在他们成功地聚在一起了。
魏无羡还看到他们每人手上都有一支玫瑰，只不过都是白色的。没人讲话，都是沉默地一个一个到他的墓碑前放玫瑰。
“副班长，”他们冲魏无羡的墓弯腰，说:“谢谢。”
“再见啦！”
“……”魏无羡挥手，自言自语道:“再见！”
罗青羊是最晚到的。
她眼圈明显有点红——这小姑娘是被魏无羡调戏过才跟他认识的，整日跟他就横眉竖眼，对蓝忘机就很温柔恭敬，叫他十分不理解，明明他也很英俊潇洒嘛！
女孩子藏不住心事，即使脸色跟周围同学一样平静，还是有一丝丝掩饰不住的难过。只是她跟别人不同的是，她手上有两支玫瑰。
有女生注意到了，小声问道:“绵绵，那是……？”
罗青羊道:“是含光君……就是我们班长的。他今天有事来不了……”
女生“哦…”了一声。
大家其实都知道魏无羡跟蓝忘机在高中时期就很不合。
但是如果他们看得到魏无羡的话，很快就会发现他原本微亮的眼睛瞬间有些黯了下去，像是期待了许久却没有收到自己想要礼物的孩子。
魏无羡坐在墓碑上闲得慌。他不明白自己死就死了为什么还要当个鬼魂活受罪啊日。
他准备出去转转，转完就回来趴在墓碑上睡觉。于是他便飞了出去，抱着某种自己也意识不到的期待，一直盯着面前的人流，似乎想要看见什么人——然后他便真的看见了。
魏无羡愣了许久，那人即使在人群中，也还是一如往常地清冷，对旁边的奶茶小铺说了句:“两杯咖啡，多糖，谢谢。”
不对啊。魏无羡想，他记得蓝忘机喝咖啡不放糖的。
04.
他死前的一天和蓝忘机偶然碰过面，并请了对方一杯咖啡。
就是这个地方。
他当时趴在前台上，刚喊完“一杯咖啡！要甜点的多放点牛奶！”一转眼就看到了蓝忘机。
“哎！！”魏无羡眼睛一亮:“蓝湛！蓝湛蓝湛！”
蓝忘机原本已经快从他旁边路过了，听到声音才转过了头，看到魏无羡后，他沉静的眸子颤了颤，“……魏婴？”
魏无羡:“是我是我！蓝湛你刚刚没看见我吗？”
蓝忘机道:“没有。”
魏无羡道:“你骗人。这么大一大帅比在这儿你怎么可能没看见，你一定是故意无视我！啊！我好难过！”
蓝忘机无语了半晌，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你想干什么？”
这个动作魏无羡可熟悉了，他们还是高中的时候他没少让蓝忘机做这个动作。他只觉得心弦瞬间一松，笑嘻嘻道:“没什么，跟你联络一下感情！哎你怎么在这儿，我请你一杯咖啡吧？”
蓝忘机没拒绝。
魏无羡又问:“你要加什么吗？”
“不用。”
魏无羡震惊了:“那么苦你怎么喝？”
蓝忘机:“……不苦啊。”
魏无羡:“那有！苦死了！你的味觉是不是有毛病啊！”
蓝忘机额角一抽，道:“没有。”
后来咖啡好了后，魏无羡围着喝咖啡的蓝忘机“啧”了许久，那模样仿佛是在观赏什么珍稀动物。
他十分光棍地充分表达了对蓝忘机食苦的强悍能力的敬佩。说起来那支可怜的支离破碎的玫瑰也是他在此之前买的——撩妹圣器啊玫瑰。他跟蓝忘机聊天的时候一直在玩它来着。这么一说怪不得蓝忘机一直在盯着他的手看。
然而买了这玩意儿的后果就是他身上现金不够，手机又关机，最后请客的钱还是人蓝忘机付的。
……太丢脸了。
于是魏无羡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他转手勾着蓝忘机的脖子，轻佻地道:“蓝湛……你看，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吧？”
“……”蓝忘机脸上写满了“莫挨老子”。
“不要这么冷漠啊，”魏无羡说，“都有几年的同窗情了，我说朋友就是朋友……咳，那么，看！”他装逼地甩出那支路边随便买的贼贵的红玫瑰，脸颊旁闪着小星星:“为了纪念我们之间伟大的友谊，我特别将这美丽的玫瑰fa赠与你……”
蓝忘机:“……”
“所以这次‘请客’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看行吗？”
蓝忘机:“……几杯饮料而已，何必如此？”你又不差这几个钱。
“噗”魏无羡忍不住崩了，笑道:“不是……哈哈哈哈哈有意思吗哈哈哈哈哈哈，哎！”他连忙伸手抓住蓝忘机准备离去的冷漠背影，道:“玫瑰，你拿走嘛。”
蓝忘机回头，清澈的眼眸倒映着红色，他沉默了两秒，道:“不要。”
魏无羡斜靠着墙，道:“不要？真的不要？那我扔了啊！”
那支刚刚被称为纪念两人伟大友谊的玫瑰转眼被判定了如此下场，蓝忘机顿时无言。
魏无羡嘻嘻地笑了起来，他今日穿了一身黑白色，唯有手上一支玫瑰红艳得不行。蓝忘机望过去的眼神平添了几分复杂，他开口说:“你……你打算怎么办？”
魏无羡没想到蓝忘机会问这个，他顿了两秒，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道:“能怎么办，正面刚呗，呵，他们还以为我会怕他们？……话说蓝湛你居然这么关心我？”
可是你这样很危险。蓝忘机把这句话细细咀嚼了一番，又咽了下去，不说其他的话，也不拒绝魏无羡最后关于“关心”的问句，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他与魏无羡毕业后……几乎没有太多的联系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姿态向魏无羡表达这种……关心。
在魏无羡眼里，蓝忘机整个人几乎都落在了阴影里，平时浅色的眸此刻却浓重漆黑得让人喘不过气。
他下意识避开蓝忘机的眼睛，安慰道:“没事儿！我能出什么事儿啊，放心，我可是魏无羡！”
蓝忘机“嗯”了一声。
05.
魏无羡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居然就跟着买完咖啡的蓝忘机回了蓝家！
魏无羡郁闷地挠了挠头，纠结两秒后放弃了，反正日子已经够无聊了，说不定蓝忘机能带给他一些乐趣。
事实上这还只是他死后的第二天，也就是葬礼后的第一天。可以看出蓝忘机真的很忙，他买完咖啡就快步去了公司，坐在文件堆里处理文件——温家人搞事真的很拉仇恨，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现在几家都已经联手了，就等某个合适的时机搞垮温氏，只是这个时机不好等，但魏无羡知道他们一定会成功。
他死前留下来的深埋温家的钉子温宁，还有他的好兄弟江澄，他们会给温家一个惊喜。
蓝忘机的日常生活简直不负魏无羡的期望——无聊得可以。每天早晨六点准时起床，运动，吃饭，上班，练琴，买咖啡，回家。居然不抠手机！！
网瘾少年魏无羡震惊得很彻底——蓝忘机真的是不辜负他之前在学校的三好学生人设啊！
让他比较在意的是，蓝忘机每天回家都会多带一杯咖啡，但自己又不喝，总是至深更半夜等它凉了就把它倒掉，然后盯着褐色的液体发一小会儿呆。
外面天有点黑了。
台灯的光温柔地打在地板上，蓝忘机的手轻轻翻页，另一只手拂过桌子上盆栽的绿色叶子，端起一杯咖啡。魏无羡坐在蓝忘机旁边的一盏落地台灯上，托腮看着这个画面
平静、忙碌、富有节奏。
他不由得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把目光放到窗户上，外面是一片闪着灯光的高楼大厦。
……没有被丝毫打乱。
几天前一次，蓝忘机上电梯，恰巧同梯的女员工在讨论魏无羡的事，那时魏无羡清楚地看到，蓝忘机瞥了他们俩一眼。
几乎是阴冷的。那俩女孩瑟缩了一下。
魏无羡那一瞬愣了一下，大脑空白了两秒，才想道:蓝湛真的那么讨厌我啊。然后又想:蓝湛这家伙对女生这么凶，是要注孤生的节奏哇。
他在电梯里盯着蓝忘机的背影盯了挺长一段时间，才猛地回过神，连忙穿过即将合上的电梯门追了过去。
魏无羡望着蓝忘机放下的咖啡杯，吧唧了下嘴。他双手搁在脑袋后，就这样坐在台灯上仰望天花板，顺便余光舔着蓝忘机。扪心自问，蓝忘机的生活确实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他这天猛盯蓝忘机，也没能从他脸上发现一丝不对劲，这人还是跟平时一样有礼貌地同公司员工打招呼，面无表情地上班。他于是很不爽，正因为他隐约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不爽，所以他就更不爽了。
靠！
他抓了下脑袋，有心想和蓝忘机打一架。他们上学时期就经常闹不愉快——虽然是他魏无羡单方面骚扰蓝湛的吧。
反正跟在蓝忘机身边也无聊透顶，他干脆回他的墓碑那儿好了。他粗暴地忽视了心底陌生的酸楚感，打定主意，一下子从台灯上跳下来，正准备朝窗户那飞出去，鬼使神差地一回头，那一眼却让他愣在原地。
他看到蓝忘机眼里落下来了水珠。魏无羡立马调转方向折了回来，靠近蓝忘机，目瞪口呆地发现这居然不是幻觉。
蓝忘机手里拿着手机，魏无羡凑过去一看：是他身死的新闻，上面有一张照片——上面的他似乎还没被处理过，紧闭着眼脸苍白得毫无生气，脑袋旁是那支玫瑰。
蓝忘机就正襟危坐在那里，面部还是绷紧的正直，握着手机敛着眸，晶莹纯粹的液体却一颗一颗地落下来。
魏无羡不准备走了，他毫无困意，就那样看着蓝忘机睁着眼，也不顾自己形象了随手用指尖擦去那些透明的东西，眼圈微微透着红色。
偶然有几滴从下巴上落下来，魏无羡连忙伸手去接，水滴穿过手掌，他却货真价实地感受到了冰凉的情感。
那天是他死后第七天。
魏无羡陪了蓝忘机挺多天，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极大的挑战，因为对于他来讲这实在过于无趣了。不过好在陪的对象是蓝忘机，无聊得受不了时可以盯着他好看的脸消遣时间。
蓝忘机白天照常上班——有温家作妖，他们实在忙得不行。到了晚上，蓝忘机就盯着魏无羡那则新闻发呆。
魏无羡每次一到这个时候都坐立不安，努力压抑着自己想要冲出去的浓烈冲动。
明明蓝湛白天都挺正常的啊？！
不应该是这样的。魏无羡想，蓝湛应该是永远自律又清高的。他不该因为别人，而露出这样无比脆弱的眼神，就像是少年时雪碧里不断上升的泡泡，斑斓而透明。
行吧，魏无羡心想:蓝忘机可能比他想象的更重视他这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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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疯产物，无逻辑图爽，不要喷我。
是he。我不允许他俩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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